南乡子·送二弟

原作

汽笛一长鸣，忍看车轮渐远行。前日菱花抚岁月，清清，点点新霜鬓上星。

月下说曾经，共读寒窗到五更。省定晨昏十六载，声声。还盼重温手足情。

改作

汽笛一长鸣，忍看车轮渐远行。一片菱花磨岁月，清清，点染新霜鬓上星。 

把盏说曾经，共读寒窗到五更。省定晨昏十六载，声声，难抵人间手足情。

“一鸣”已俱别离之痛，忽加一“长”字，复使痛上加痛，可知一字之法。此情何奈？先生不慌不忙，在“车轮渐远”之前，“长鸣”以后，下一“忍”字，别愁如刀，心头忍忍，从斯一去，不知何期再有？纵然泪夺眶流，亦不如“忍”之所使。一字夺神，或有七情，亦顺流而下。

“菱花”本指镜。曹雪芹“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”；骆宾王“古镜菱花暗，愁眉柳叶颦”即是。先生此处以菱花作喻，自有隐意。镜是其一；菱镁火花是其二，前者关照岁月，后者感叹人生。先生工作镁山，从事耐火，半生碌碌，两袖清风，因有“清清，点点新霜鬓上星”之感喟。人言“隐以复意为工”，今观“菱花”，畅晓其用，亦见其语工意深之处。

“寒窗”言志学；“十六载”言二弟一人16年薪奉双亲，如此弟，能不令人感叹敬仰！月下促膝，声声言犹在耳；今日一别，时时意犹入心，手足之情，得无忘乎！